
说什么呢……大概就是……你从小到大没有朋友,因为你的母亲告诉你那些小孩是拐卖犯的帮凶。
你从小到大出门,想要什么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你看着表亲的家长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美味和好吃的,而你指了个最便宜的,不敢表现期待小心翼翼地看向母亲:
“妈妈,这个——”
“这个妈妈下次买给你”
你信了,小心翼翼点点头,自那以后你要什么妈妈都这么说,你不敢问,因为你问她的时候她却说“你当时也没说你要啊”……小小的你的需求被否定,吃着你并不喜欢的嘉华面包,强颜欢笑地看向她
“我喜欢吃”……你怕自己不这么说连面包都没有。
你到青少年阶段了,你有点委屈,妈妈说“怎么了,和妈妈说说”,你说了,说你当时和妈妈说了,问妈妈为什么不守承诺,她说“妈妈没有不守承诺啊——”在迂回地说了一大堆废话后她开始说:“妈妈其实是想着你表现好就准备买给你当奖励”……然后说她报了多少多少钱的补习班,说山区的孩子都上不了……
你的拒绝根本没有被听见,或者说她根本没打算听。
之后脑海里回荡着夜晚十一二点陪妈妈出去卖围巾的那几年,表亲被养成了很好的孩子,你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很好的中学——那些补习班只让你对未来和社交感到恐惧,在初中你因为巨大的恐惧请假回家,妈妈不在意你……那年你弟弟出生了,你的忧虑完全没有人在意,你的心情开始郁闷
之后七年你看着家人对他各种引导扶持,看着他各种有求必应——你还是独生子女时没有享受过这种,只有想让妈妈带你抓娃娃时的冷眼,妈妈一次次的失约、不守信、否定…你感到痛苦,蜷缩在房间和被单里,母亲像疯了似的敲门“你是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没有一点询问,只有劈头盖脸的问责——“狗吃吃都还会摇摇尾巴!”“白眼狼!”“我这是为你好!!!!!!”
……你吐了。
你在高中和家里往返,到家父母和祖父母总在争吵,你的不安和恐惧造就无处安放,崩溃了好多次,你低头看见美工刀。
.. . . . .
没有人引导,你也知道那样不对,但你默默动手了,你每天动刀几十次,收集自己的血画画,看着纸上那棵树,你感到一种空荡荡的解脱。你高中试图看心理学书籍自救,但看了十几本也没什么作用。你高三打电话告诉母亲,你想去看医生,母亲以“耽误学习”为由拒绝了。
曾经的记忆被创伤场景的刀刃切割破碎,惟余痛苦,至于曾经的美好——你知道的,破碎的美好我们往往称之为悲剧。那段记忆很模糊,高考毕业后去香格里拉是你印象里第一次旅游……你看着4岁的弟弟……想到自己已经18岁了……
…………算了,人生进程不一样。
大学无疑充满痛苦,你的心理疾病拖了太多年,明明可以去看你又犹豫了起来……你最后还是去了神经内科,你一开始和母亲汇报你的状况……然后……没什么了,也许是因为你成年了,也是因为你生病太久了……你眼见她的慰问充满了虚假……你受不了了,指出她的虚伪……
“亲情都要没了”,她说。
你很想说,但你仔细想了亲情的意义……
也许亲情早就没了。
妈妈早就死了,也许你根本没有过妈妈。
那天你听见一句轻飘飘的话
“我知道你高中在自残,只是我没有说”
有些时候第二持存比第一持存更具有毁灭性不是吗。

仿佛在读散文一样,不敢想象是经历了多少才沉淀出的这般平静

怎么说呢,亲情作文学题材不亚于其他任何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