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梦
今天睡得很早,有想试着调节作息在第二天享受一下清晨空气的清新,会想着自己或许在早晨六七点睡饱与生物钟较劲不愿起床的情景,只不过随后是睡眼惺忪地摸着手机在凌晨的噩梦中惊醒。
……
好像是趁着周末的时间,我回了一趟老家,但明天还有课,我要准备回去了,
“你买票了吗?”父亲问我,
“抢不到票的。”
“那你自己骑电动车回去吧。”
骑电动车的话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呢?星期一的上午没有课,我应该需要起个大早那样骑个半天,我应该可以在下午课开始前回到学校吧。
我骑着电动车出发了,正好路过发小的家,反正时间还充足,去看看吧,他们家的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堆满了红土,在卧室的中央堆成了一个金字塔的形状,我开玩笑表示你们是要cos黄土高坡的法老王吗?随后我们好像是进入到了埃及的沙漠,进入到了题材是沙漠神殿的肉鸽游戏里。
和发小在一块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15点46分了,看来今天的课是赶不上了,不过也无所谓,星期二的课不旷就好了。
我继续出发。
……
在一处已经被植物与铁锈入侵的废弃工厂里,我与同伴们正悄默默地搜寻物资,以图在这般怪物横行的世界里支撑我们找到一方乐土,那是一种对声音极其敏感的怪物,我们互相打手势交换情报,队伍中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当务之急便是即使补充干粮。
出了工厂,我们来到一个古早风格的商品街,在盖着玻璃板木架子里有着大量的糕点,肉松卷,红枣糕,蜂蜜面包,巨大的菠萝包等等,虽然很难想象在末日中这种糕点的保质期并不适合在旅行中携带,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报餐一顿吧。
在一场无声的派对后,我们向着港口方向前进,我们很快来到一座海岛上,明明是末日,为什么这座四面环海的岛上,会有正在营业的大型游乐园呢?
视角换到岛上大楼中的高层办公室,我是这个岛的岛主,也是游乐园的园长,看着又来了一批客人,看来工作量又要增加了,我起身前往游客中心,那里有几个不愿意离开的小孩子正在哭闹。
“小朋友,你可以帮我个忙吗?”小孩并没有停止哭闹,但注意力已经被我吸引过来,
“我可以让你回游乐园里玩,但前提是你需要安静下来,然后去和娃娃拍一张照片可以吗?”
小孩们点点头,撒欢着乘电梯离开了,虽然打理游乐园是麻烦活,但游客这么多,自己赚的也很多,赚了这么多钱,给父母先打个几十万吧,然后约朋友一起出去玩吧。
这样想着,我回到堆积如山的文书工作里,直到醒过来。
……
能感觉到最近的状态很差,是表达欲正反馈的匮乏,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一只兔子,没有人在内心中陪着便会孤独致死,但自己不可能这般脆弱,孤独本身就是一种常态,不如说矛盾的点是我不愿意主动的找寻可以倾诉的人,又埋怨着没有人来慰藉我,遂称呼自己是一个孤独的人。
在上面的梦里,在醒来后感到的是一直意外与平淡,好像自己真的能接受荒谬的现实,真的敢骑电动车从老家到学校的几百公里路,好像自己真的能做到苟富贵无相忘,曾设想过假如自己中了十万彩票会怎么安排,先不考虑要交三分之一的税费,大概是三万给父母,两万分给朋友,两万给姑姑,自己再留三万给日常性的开销增添一点自在,在梦里,我也是那样做的,也有设想与恶魔交易,用自己再感受不到快乐为代价换取财富,虽然我没有了快乐,但我可以用财富带着我们某人们满世界的漫游,她们快乐了,我也会满足吧,虽然这只是我的设想,但至少我清楚的认识到她们对我真的很重要。
……
爷爷的生日正在准备中,姑姑带着久违回过老家的哥哥姐姐们也加入了宴会晚餐的准备工作中,而我只在门口的庭院里荡悠悠的无所事事。
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塑料收纳盒,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我的课本,姑姑好强的翻动,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于是打开了一本大册,有几张满分的化学卷子。
“应该是初三时候的作业吧。”我这样说,毕竟我高中选的是文科,满分的化学也只有初三了。
“你初三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关系很好的小姑娘,现在怎么不联系了?”姑姑话锋一转,偏到了好像带有“早恋”性质的敏感话题上,父亲也好像捕捉到了关键词似的,走近过来。
“嘛,没办法,高中我的手机被没收了。谁也联系不到。”我半抱怨似的摆出一副没办法的姿势,眼神里也是讽刺意义的望向父亲,“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从小到大我的成绩都是很好的,从小学开始我就有自己的手机,自己也很自律知道学校和玩乐的界限,怎么高中就突然要管控我怕我玩手机耽误学习了。”
事实上,这对我来说的确是很抽象的,因为我是很省事的,不需要太操心的孩子,父母并不会怎么样干预我的学习,我在学习上也让他们失望过,结果到了高中,就因为我发挥失常对录取的学校不是很满意而闹过情绪(指考上次一点高中的实验班,两个月的暑假学校要求实验班提前一个月开学补课),就要管控我,就认为我是玩手机玩的了?这是我这辈子都难以理解的。
父亲捕捉到了我对他们的不满,说,“这都是为了你好。”
一股压抑与束缚降在心头,是对无忧无虑的飞鸟束上了遛狗的绳,然后告诉它其实你是个风筝,你需要被风筝线拴住才能飞到安全,且你飞的高度不可能超过线的长度。
我没有反驳什么,继续和姑姑聊天,“那个时候,我基本上和以前的同学朋友们都断了联系,连xxx因为生病紫砂了都是好久之后另外一个人告诉我的,不过这个另外一个人也没多久就断了联系了。”
当没有了联系,与记忆中的人和死了也没什么差距了。
看聊天的氛围有些灰暗,姑姑又换换了话题,问我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对象,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要几个孩子。
“我不知道,可能不会结婚,大概率也不会要孩子吧。”
“必须结婚,要把对象带回家给我看看,也必须要孩子。”父亲愤愤道。
“为什么就一定要怎么样怎么样,至少在婚恋上我是自由的吧。”
“因为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不能谈恋爱找对象。”
“那我打不了就不让你们知道呗。打不了就和对象私奔去,让你们找不到我呗。”
“你敢!”父亲顺手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向我打过来,我也跨上电动车,躲过父亲向我的撕扯,然后加大马力撞回去,我是恐惧的,强制的措施,暴力,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谈谈这些事呢?为什么就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死呢?为什么我就一定要顺着他们改变自己,明明与时代脱节的是他们,我愿意和他们解释,他们却不愿意接受与他们相异的任何变化呢?
虽然恐惧,但我并不会逃避,面对任何暴力,我必须反抗,即使这个人是我的父亲。
一次又一次扫帚的落下,一次又一次的碰撞,父亲扔在怒吼着挥舞暴力,我也停不下来哭泣,或许比起沟通解决代沟所带来的问题,他们更在乎面子,尊严,破坏权威比要了他们的命还严重似的。
在暴力中,我醒了过来。
……
一时间,愤怒的,悲伤的,压抑的,矛盾的感情冲进了我的心脏,催下几滴眼泪下来,我清楚的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充满了我刻板印象与心理阴影营造的缺位审判的一场噩梦。
在现实生活中,我对我的父母还是感激而心疼的,他们总是忙碌的,尤其是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爷爷奶奶都是农民,他小的时候家里条件差,虽然成绩很好但也就读完了初中就进了中专,十几岁的年纪就不得不靠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父亲是溺爱我的,他几乎满足了我的一切要求,很多任性的,虚荣的,幼稚的花费,他从没有拒绝过我,他基本是对我纵容的,即使是对于那些“早恋”的,我的一些已能被传统教育视作大逆不道的兴趣爱好,怪癖,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打压我。
就这样的父亲,在高中时第一次对我使用暴力的时候,我是难以置信的,虽然说此前也有过类似的,但那的确是我犯了错,是过于任性的失言失约,那是可以接受的,但那次,我做错什么了?
即使是发挥失常的中考,我的分数也超过了他们朋友同事家同龄人的孩子,他们曾因为我对自己发挥失常的低落而认为我考的很低很差,结果几次比较下发现居然没两个比我优秀的。我对自己很不满,于是我主动提出用中考出成绩后的假期时间找一个衔接班给自己打好基础,但我没想到的是衔接班结束的第二天,录取的学校要求实验班报告,虽然说是报告,到了教室里又换了一副嘴脸,表示学生不用离开了,直接开始补课。
我不愿意补课,明明我已经牺牲了自己可以用来玩耍的时间来提前打基础,我想给自己留一些时间,我想休息,补课的内容还没有我衔接班上的多,为什么我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同样的东西上,我想休息。
幸运的是,家离学校并不远,在踏进教室知道我不会有一点休息时间之后我就跑了出去,一路跑回了家,得偿所愿的是我没有参加补课,乃至军训,只不过每天都在父母的责骂中度过,以及,时不时的被施加暴力。
是能意识到,那段时间的压抑,暴力,父母带给我的反差,意外,已经深深的在心底留下阴影,即使我知道父母对我的爱意,溺爱,但那副不可违逆的,无法交流的,听不下我任何想法的负面形象已经在脑海里无法抹去,即使我知道这些都只是我主观感受到的缺位审判,知道我已经对于某些事情带有刻板印象,在自己的记忆中搬弄是非,在那段时间里也同样的固执,但只要身体陷入抑郁,情绪衍生出相关的痛苦压抑,这样的噩梦便会一次次的上映。
在大学之后,待在家里的,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可能也和相处时间的大大剪短有关,与父母的代沟,矛盾的爆发也同样减少,虽然每次回到家里,都还是免不了拌嘴几句,虽然那些心理阴影还会刻印在那很久甚至一辈子,但我一直是爱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们的。
我不喜欢这样的噩梦,这样的,孤独的,偏见的,会把眼泪从梦里带出来的噩梦,这样无以诉说心里,无以被慰藉安抚的噩梦。
喜欢文字的一大原因是,文字的平静可以安抚内心,很久之前有个人对我这样说,“如果不知道怎么做,那就去写吧。”于是我的文字用来表达,记录我的感受,情绪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还能闻到枕头和被子上眼泪的味道,但促使我流泪的低落已平息下来,趁着天还没亮,再多睡会吧。